叫我密斯·福莱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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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性不错,半杂食。
饿急了对家清水就是粮(。)
ps:关注我没结果,慎。

【穆卓】无别色

旅游回来没憋住,我也不知道自己瞎几把写了啥……看着玩吧。

带龙廷玩。

反正爽完就跑所以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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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卓治是在穆司阳出国备战大师赛的当天失去的色感。

那天他在航站楼看着穆司阳拖着行李箱的背影,忽然之间眼前色彩褪去只剩下一片黑白。慌乱之下他还是叫住了穆司阳,却在对方应声回头时咽下了自己的状况,到嘴边的话变成了一个带着笑意的飞吻,换得对方会心一笑,收下他的亲吻,意气风发地踏上征程。

而他却在航站楼来来去去的人潮里,头一次感受到了巨大的孤独。

1

最开始只是慌乱。

毕竟色感对于一个摄影师来说也算是半条性命一样重要的存在。

但后来慌乱变了味,当他在无数次检查与询问之后得不到任何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甚至找不出原因的时候,他站在南京的玄武湖边无比地思念起地球另一边的穆司阳来——医学手段于理智上给不了他任何宽慰,于是他在深夜湖边拨通了穆司阳的电话。

“卓治?你……现在国内是深夜吧?怎么了吗?”

熟悉的声音透过电波有些微失真,但卓治却庆幸着他打了国际长途而不是视讯。夜深人静的时候脆弱和无措在夜风里喧嚣着吹红了他的眼眶,所幸声音尚算平稳,还能半真不假地诉说思念。

“嗯……今夜月色很好,所以睡不着。”

“呵。”

“笑什么?”

“此时相望不相闻……卓治,德国的月色也不错。”

“到底谁说你是木头?我看你会得很。”

大约思念稍解,卓治舒了口气,在穆司阳那声带着调侃的“也得分人”里举起相机,拍下只有他一人的黑白色玄武湖夜景。

或许是那一夜的回忆甚好,卓治在往后的日子里走过他和穆司阳的许多回忆,只是回头再看却发现照片里怎么也找不回曾经的感觉,总差了点意思。

他想或许差别从来也不是色彩。

而是身边少了一个人。

2

白市廷是最先发现卓治眼睛的问题的。

作为一个画家,他对于身边的一切其实都很敏感,于是他在约卓治出来喝茶的时候顺理成章地问田子龙送他青玉无事牌是不是很直男,而后在卓治笑着点头之后毫不留情地揭穿那块无事牌其实是白玉。

当时白市廷第一反应是看过医生没有,紧接着就要通知穆司阳。可卓治却不许,问到底也只是说不算大事,并且颇得意的将照片亮给他看。

他看完就发火了。

先不提一样是搞艺术的,他对作品里的情绪和作者的状态会有如何敏锐的触觉,单就是他和卓治这么多年的交情,他怎么会看不出那些照片里都是怎样的焦虑和挣扎。那实在是他轻而易举就可以感同身受的东西,高三那年,这样的滋味他真的尝够了。

可偏偏卓治还要瞒过全世界。

于是白市廷说:

“给我三个月,我们办个合展。”

开展的那一天,他们没有通知任何熟人。卓治在布展时亲手挂上去了一副只有他和穆司阳才知道含义的太阳雨——虽然他设置好了连唐佳乐都会失败的路线,但他还是想赌一赌,赌这一张相片能否照彻他视野里的灰暗,赌会不会有一个奇迹发生。

3

穆司阳会来这场合展实在纯属巧合。

原本他是打算回国谈完合约就飞德国继续他的老年单身生活——左右卓治也不晓得在哪采风,奈何他助理那个叫Mary还是Jenny的拉丁裔模特女友恰好在国内走巡展,人高马大小伙子可怜巴巴地双手合十求老板放个假的模样让他想起早些年唐佳乐对着他一脸诚恳就为了和池大勇早点跑路去吃蛋包饭的模样,于是他心一软就放了行。

然后被助理感恩戴德地塞了两张合展票。

还十分认真地表示“要不是为了我,Jenny才不会舍得放弃两个艺术天才的首次合展所以老板您赶紧联系钱包里那位一起去吧!”

↑终于想起助理女友名字的类单身狗穆先生十分想取消助理的假期并且让他绕着上海滨江大道跑50圈。

不过他还是去了合展,一个人,带着自己放了张照片的小钱包。

4

在穆司阳的认知里,摄影展和画展一般是不会出现大排长龙这种情况的,合展也一样。但很显然他低估了这场展览的人气——若非那位Jenny小姐是个死忠粉抢了两张VIP,穆司阳或许就要在上海闷热的盛夏里成为第一个排队到晕厥的世界级运动员了。虽然听起来很夸张,但他上一次见识这样的盛况还是读书时候在卓治被唐佳乐拽去漫展后发回来的照片上。

不过……

穆司阳揣在兜里的那只手摸了摸他的小钱包,觉得以照片上那个人对摄影的热爱程度,恐怕也会选择两张VIP而不是在门外排队吧?前提是他没想捉弄自己。

进入展厅之后穆司阳才知道为什么门口的队伍排得那么长。

这场名叫“别色”的展览采取了类似沉浸式体验的方式,参观者既是旁观者,同样也是这场展览的参与者。而每一个被分割开的区域里的展品都有着自己的故事,参观者既可以选择只是欣赏过每一幅作品,也可以选择参与进这些故事里走出属于自己对故事分析后的结局。

这样别出心裁的布展方式让即使对绘画和摄影没有太多兴趣的人也可以在参与中获得乐趣,而对有兴趣的人而言,就更是一场盛宴。

“那么先生您是想试试走出属于您的故事结局呢还是纯粹的欣赏展览?……好的,走出‘纯色’结局,也就是一路走完单纯的摄影展览或者绘画展览的话会有额外的奖励,祝您好运,先生。”

穆司阳看着引导员递到他手里的打卡小册子才回过神本来只打算看看展览的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选择了参与故事,而引导员声音甜美的祝福让他忽然起了一点好奇心:他想试试看能不能走到那个额外的奖励。

5

第一个展厅是简介厅,分别挂出的两大幅展品在展厅里遥遥相对。左侧是黑白的摄影作品,拍摄的是松林与湖,一轮圆月倒映进平静的湖面,碎星点缀进天空与涟漪——是极致的简约与宁静;右侧则是彩色的绘画作品,画的就是左侧的那张照片,然而夜色是深沉黛蓝,圆月带着暖黄色的光晕照着苍翠松林,明星闪烁的背景里是水天辉映的明媚极光——是静夜里迸发出的生机。

穆司阳看着正对面那漂亮的字体写出的“别色”二字,在标题旁“白昼与流星,你选择哪一边”的询问里走向了左侧黑白摄影的参观之路。

仍旧是黑白。

穆司阳环顾着这个展厅。先是在进门处扫了扫小册子的二维码,却在抬眼的时候就被这里黑白两色的摄影作品攫住了心神——那是一组烟花的照片,各色本该是璀璨的花火却以黑白的模样被定格在夜空里,如花似锦的图案失去了色彩,夜空就像是被随意剪碎的画布,空荡荡地灌着风。

那实在是有一种难言的绝望和空洞,连空调都像是突然被打冷了几度。

他有一点喘不过气,伸手握住了自己的钱包,希望那个总笑意盈盈地将人间至美收入镜头的人能够给他一点支撑。他走过那一片从升起到盛开再到坠落的烟花,在下一扇门前看到了两幅小小的作品:一个是黑白色的火树银花,另一个是黑白色聚焦的焰火残渣。

穆司阳的手在火树银花那一侧的门帘上顿了一顿,换成左手撩开了左手边残渣的那一侧帘子。

是花。

这一侧的展厅是黑白的花。

从左到右都是各式各样的花朵,却无一例外都是即将凋零的花色。春季在草地上零落的玉兰花瓣枝头开败的重瓣樱,夏季是塘中残荷与颓靡紫阳,秋季是雨后一地的桂花和枝头仅剩的皱果,冬日则是萧疏的枝条并一支开败的水仙。

男人愣在那张水仙花前。

他忽然对这些花朵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他曾在某时某地见过这些凋零的花朵——尤其是那一支水仙花,他好像曾在某一处见过一模一样的花朵。可他同样对这些照片极其陌生,也尤其是那一支水仙,他记忆里不知真假的似曾相识中,那一支开败的水仙绝不是这样叫人的心攥紧了的疼。

他忽然几步走到通往下一个展区的门帘处,看着一左一右的小照片:一侧是林中晨光,拍出了极漂亮的丁达尔效应,另一侧则是一只蝴蝶,面朝摄影师的那一侧翅膀有些残缺,细细的虫足紧攥着荆棘。

穆司阳看了一眼那一束光,坚定地撩开了蝴蝶那一侧的门帘。

人潮。

穆司阳在那一刻仿佛回到了高三那一年的赛场。

一样的烈日骄阳,一样的人潮涌动,可他却带着左手近乎钻心的痛于众人瞩目中孤独而无助。周围的惊呼与劝解都只是嘈杂与喧嚣,每一道关心的目光都是利刃,刀刀穿心。那一刻他的世界里都是不甘和痛苦,尽管他仍不计后果绝不后悔地打完了整场,尽管他仍面不改色沉稳严肃地安坐着成为全队的精神支柱。

但他的心在最深处依旧茫然,看向对手的目光坚定锋利,心底却哭喊着谁能够伸出手拉他一把。

那时候是有人拉住他的。

穆司阳想。

那一场比赛的最后,有人站在他面前收敛了一贯的笑意,凝重地和他说“你别这样了,咱们说好的”,而后尽管全不赞同却因为懂得他的坚持选择纵容。也有人在所有人都被他欺骗过后面色不虞地盯着他看,最后一言不发,离开得近乎置气。

他不是不害怕的。

在赛场上的时候怕输,下了赛场怕手再也不会好,隐瞒伤势的时候怕那个拉住他的人生气,离开的时候怕回来和那个人生疏。

可他也无所畏惧。

输了也还有希望,手废了大不了改行,那人生气他就哄,就算相隔千里也无惧分别。穆司阳知道其实本质上他和那人一样,那个人永远是最懂他的。是以他在悬崖上在深渊旁,因为有那个人作他的绳索作他的归乡,便永不会坠落,永不会彷徨。

但是这一墙照片的作者却没有。

那些照片构图精巧光线恰当,可整一墙的作品扑面而来的是压抑是不甘是无助是彷徨。人潮拥挤,只有他一个独立在世界之外,被人群冲撞。他焦虑他痛苦他想要在着嘈杂喧嚷的世界里辟出一条可供喘息的路,可最后他能做的却只是在楼阁一隅望着栏杆间被分隔得七零八落的天空。

穆司阳想伸手去拉一把这个人。

就像很多年前卓治拉住他那样。

这一次的选择是触碰蜗牛的触角,还是指缝间落下路灯的光。

穆司阳选择了光。

于是熟悉感更加汹涌地扑面而来。

从进门开始的照片里每一处穆司阳都是熟悉的:他和卓治一同看过流星的玄武湖、一同钓过鱼的桥下、兴隆烧鹅旁绿树成荫的小路、无数经历过比赛的体育公园、训练场楼梯上如梦般的夕阳……可这些照片也全都是黑白,是他不熟悉的黑白,就好像记忆里温暖绚烂的过往尽数被时光带走色彩与温度,冰冷而沉默地在角落里积灰。

穆司阳的手有些颤抖,他忽然有一种不安:他觉得这些照片是卓治拍的。

如果说之前只是似是而非的感觉,那现在这种预感几乎成为现实。这一间展室里已经没有别人了,之前的人多半在花那一厅就选择了林间晨光,而被人潮洗礼之后,选择这里的只剩下了穆司阳。

可偏偏这间展室里所有的照片,他都曾与卓治走过,有过很好、很好的回忆。

但他也不愿意相信这是卓治。

他的卓治应该像那张被他日夜思念时摩挲凝望的照片一样,安好的端坐在他心里,在他的钱包里温柔地冲他微笑,就像是掉进凡间的天使,光照在他脸上的时候你会觉得他汇聚了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他怎么能够有这样的绝望痛苦和挣扎不甘?他值得被所有的人和事温柔以待,谁忍心伤他至此,谁能够伤他至此?究竟他不在的时候,卓治遭受了怎样的变故……才会将他记忆里云淡风轻游刃有余的天才逼迫到如此境地?

穆司阳连想都不敢想。

一起念心就近乎窒息得疼。

而最后的选择,是那年高三,医院里他打不开的茶叶罐和靠在墙角沉默倾诉的网球包。

他选了茶叶罐。

撩开门帘的那一刹他看见一副巨大的黑白的机场穹顶。透明的被金属构架分割的玻璃穹顶与候机室的一角围出一方直角梯形的天空。底边的飞机等候着旅客上机,而照片的左上角是蓝天白云里遥远却点睛的一架班机。

而他熟悉的柔软声音从长桌前背对他的转椅上传来,穿过经年的时光与国度的距离,真切地到达他的耳边——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意。

“恭喜,您是第一个走完摄影‘纯色’结局的参观者。不过在给出最终奖励之前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白昼与流星,你选择哪一边?”

白昼与流星……?

穆司阳回忆了一下第一间展厅那个问句,忽然福至心灵的明白过来那并不是两幅同样主题的作品。右侧的画确实是星夜,而左侧却是白昼——那根本不是星子,那是雨,是一场太阳雨,天空里的“星星”是大雨坠落时折射出的光。

卓治仍是记忆里的天才。

那张照片是太阳雨也是星夜,纵然失去色彩也依旧震撼人心。

“我选白昼。”

“卓治,你都把我挂门头了,我还能选别的吗?”

6

那一张照片的构思其实穆司阳是知道的。

起因是田子龙那个死脑筋又不知道怎么说错了话,白市廷大概是不想和他吵架也不觉得是田子龙的错,自己闷不吭声地留了个字条跑出去采风散心,结果那纸条意外丢失愣是给田子龙吓得满世界找人找到穆司阳这。

那时候卓治正巧也应邀在外做讲座,夜里视频的时候说起这事,他斟酌着提了一嘴当初在医院白市廷关于太阳起落的言论,隐约地表达出白市廷是否在某些方面比较悲观的意思。彼时卓治含笑点头,说白市廷就那个脾气让他缓缓就好,又说其实他好多了,毕竟曾是在深渊里走过一遭的人要给他时间。

于是穆司阳问他,如果有一天他也遇上了这样的事会怎么办?也觉得天总是要黑的吗?

那年的卓治笑意盈盈,说“怎么会?我的先生是司掌太阳的神明,只要他在,我的世界就是永昼”。而面对他不依不饶地追问,卓治沉思了一下,又说“那就把你挂门上吧。让日光悬在松木梢,做个简易版的国产圣诞树。”

圣诞树梢上的伯利恒之星,是耶稣降生是照亮天空的明星。

而现在这张照片出现在卓治的摄影展上,进门的第一间展厅的大门旁……穆司阳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心头不住向着泪腺奔涌的酸涩,几步走到长桌前把背对他的人转到面前,双手撑着长桌一字一顿。

“我会实现你的永昼,只是你为何不向神明许愿。”

事到如今他怎么还会不清楚?他所看过的所有照片,走过的所有展厅,都是一步一步逆着时光行走,踏着卓治的眼泪,行经卓治的痛苦,最后终于走到卓治身边,也走到一切无助的开端,他没能拉住卓治的时候。

他当然会是走完“纯色”结局的第一个人。

因为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自己的爱人。

他只是,只是无法想象,这些照片背后的时光里,卓治是怎样在电波与信号里伪装出 一个完美无缺一个安然无恙?他只是自责,分明应该是最亲密的人,却为什么没发现卓治分毫的异样?

卓治陪着他走过他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刻,是他在异国他乡的惦念与支撑。

可他却没能在同样的情况下陪在卓治身旁。

但卓治只是笑。

他伸手轻轻蹭过穆司阳的眼角,站起来温柔地给了穆司阳一个拥抱。

“因为你来了呀,先生。”

7

他赌赢了。

 

后记

从头到尾啥也没明白的田子龙惨遭穆司阳迁怒,大意是再和白市廷闹别扭别指望他穆司阳还会再帮他分毫。

等他一串????打过去之后,换来的是穆司阳毫不留情的拉黑对待。

旁观全程的白市廷面对自家一头雾水的警官大人笑出声,而他自己的手机页面上正欢快地跳动着对话框,上面是好友拍来的彩色照片——一株开出红花的仙人掌,附言:是以无别色。

于是画家先生淡定地拍了拍警官先生的肩膀道。

“没事儿,过两天他就给你放出来了。”

然后扭头就一脸嫌弃地按灭了自己的手机屏幕。

“啧,肉麻死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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