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密斯·福莱格·月

CP:羊花|策藏|一总|瓶邪|荼岩|楼诚及衍生|AM|搞然专业户|偶尔逛对家。
好脾气话唠黄鸡一只。
耐性不错,半杂食。
饿急了对家清水就是粮(。)
ps:关注我没结果,慎。

【云炤】真相是真

终于写完了给时一太太的文!DBQ太太我写不出车所以翻个倍的糖昂……本来应该是鬼片的但是鬼片太虐了……毕竟还在中秋假,甜甜哒!

OOC到极限了,复健失败大概……(。)求不嫌弃——_(:з」∠)_

一丢丢月落和哥嫂,BGM看标题2333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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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缙云不知道巫炤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疏远他的。

尤其是现在。

简直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让他永远都碰不到才好的样子。

明明从九岁刚见面起,他就那么喜欢巫炤……

那么喜欢。

哪怕巫炤刚开始讨厌他也没关系。

可是现在巫炤要被很多很多人喜欢,不爽。

“缙云?你干嘛呢抱着花在我老婆办公室门口晃悠,知不知道企业形象!”

年轻的刑警茫然地眨了眨眼看向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前上司,又看了看面前巫炤姐姐的办公室标牌,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吐槽你一个对家公司的总裁出现在这里岂不是更奇怪还是该咬个牙先揪住这位老领导来个过肩摔。

他依稀仿佛记得,巫炤不再和他亲昵的开头,就是因为毕业的时候他决定去这个人的公司开始的。

“行了你俩给我滚进来。”

西陵集团的老总阴着脸把门拉开,盯着自己的未婚夫和爱徒下令。她今天脾气不是太好,并没有对那两个男人和颜悦色的心情,尤其一个唯恐天下不乱,另一个就是罪魁祸首。

缙云先是被自家师父的阴沉脸色吓了一跳,然后近乎本能地把手里一大束花塞进师父怀里从善如流地跟进了办公室,听话而乖巧地站到一边——天可怜见他在警校训练的时候都没这么乖过,他们教官看见他都懒得管。

女王大人抱着花心情稍霁,手一挥赐座算是放过了两个可怜的男人。方雷靠进老板椅,看着手里一看就是巫炤通风报信的花品挑了挑嘴角,心中有数地去看缙云。而长柳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缙云,成功让后者在宽敞的总裁办公室里体会到了被三堂会审的逼仄感。

“说吧,什么事。”

1

事情的起因是巫炤决定去当个舞蹈演员。

作为西陵集团的二公子,巫炤实在是个完美的男人。先不说那副天生的好皮相,单是他的能力也叫许多世家贵女倾心:读书的时候巫炤就是个学霸;打小学了一手好笛子;大学的时候凡有大型活动绝对少不了他的独舞;毕业之后自己独立运营的珠宝设计品牌巫之糖同样是小众圈子里独树一帜的一颗明星。

顺带一提,巫之糖原本最后一个字是堂,但是这个品牌的原型是巫炤玩心起来给方雷的小表妹司危搞的私人订制,所以因为那个可爱娇俏的姑娘,巫炤干脆就把策划案上的品牌改成了这样一个童话气息的名字。

但巫炤突然就决定去跳舞了。

倒也不是巫炤能力有差——他从小就是接受的正规舞蹈教育的,比起正式舞蹈演员绝对不差,而他大学时期的迷弟怀曦,场场不落地把他爱豆的视频拍摄剪辑上传,是以在社交网站上巫炤也是个有名的舞见。

只是好好一个品牌设计师兼老总,放弃大好事业去跳舞,是不是有点……任性?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巫炤本来就是那个万事随性的脾气。一不用他继承家业,二不要他养家糊口,三他又不是说巫之糖不做了,只是不亲自处理运营而已。”

方雷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缙云,指尖拨弄了一下花束里盛开的香槟玫瑰,觉得还是巫炤自己在家种的白丝绒好看些。长柳见状虽然有些云里雾里,但好歹面前两位都是熟人,是以笑眯眯地紧随未婚妻脚步,也扎缙云一刀。

“跨界而已。你不也从我最这儿最牛逼的业务骨干变成了刑警副队了嘛。”

……

缙云看着对面的老领导和师父妇唱夫随,觉得心口郁气升腾。

他记得巫炤不肯接他电话就是从他参加社会招警并且以优秀成绩从警校毕业成为刑警开始的。

那天他兴冲冲地拿着毕业证书跑去找巫炤庆祝,结果从头到尾也不知道他去考了警察的巫炤盯着他手里的毕业证看了十分钟,甩了他灵魂三问并一句恭喜就把他扫地出门。再然后第二天,缙云发现他被巫炤全方位拖进黑名单。

而他荣升副队的第一天得到的“礼物”就是,巫炤要去当个舞蹈演员。

2

“阿炤的胎记……我,我怕有人欺负他。”

年轻的刑警难得露出这样踌躇的表情,手指在身前几乎绞成麻花——他自己都知道这是个蹩脚的借口,不过倒也算是空穴来风。

巫炤并不是方雷亲生的弟弟。

而被丢弃的理由就是巫炤的脖子上有一条细细的红痕。

那是个与生俱来的胎记。乍一眼看过去像是被勒过或者更不好的猜想留下的印记,而在民间传说里,颈纹深的人上辈子多半是被勒死的,巫炤这样明显的胎记就被视为不详,于是给丢在了雪天的街角,被方雷捡了回去。

他和巫炤九岁相遇就形影不离,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学校一个班,巫炤被多少嫉妒他的人说过多少难听的话缙云全都知道,甚至还出手揍过不少想说到巫炤面前去的兔崽子。而他的视频出现在社交网络之后,也曾有人拿着这个说事。

说不担心,不可能。

但方雷随即就给了他一个冷笑。

“乖徒弟,你是觉得我不够关心弟弟呢……还是觉得我们三个老总摆不平一个舞团?别说我和长柳,就是巫炤自己也够了,他有多招人喜欢你又不是不知道。”

“而且巫炤是去演舞剧吧?说真的,巫炤动了真火的话,你跟他动手都吃力,更别提那小子心眼比蜂窝煤都多。”

长柳冲着缙云笑了笑,他好像明白怎么回事了,但俗话说得好,看破不说破……欺负老实人真的格外有意思。

被迫熄火的缙云盯着老领导再一次大逆不道想当着师父的面把她未婚夫从十三楼过肩摔再扔下楼,但他今天是来求助的,于是只好逼着自己冷静。

奇怪。

他想。

他从来都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

3

“……阿炤要跳莎乐美。”

听见缙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句子,长柳先是愣了一下缙云居然知道莎乐美是什么故事,然后才明白过来今天这个从头到脚都写着不对劲的缙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伸手攥住沙发扶手,艰难地忍着笑去看他亲爱的未婚妻——实在是太辛苦了,如果现在缙云出去的话他会笑到沙发底下去的。

而方雷盯着缙云,又是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所以?”

“……师父你真的知道莎乐美要跳什么吗?”

“我知道啊。”

方雷在怀里的花中挑挑拣拣,揪出一支她不喜欢颜色的花毛茛,当着缙云的面一层一层地撕下花瓣,最后晃了晃光秃秃的,残留着一点点花瓣痕迹的黑色花蕊。

“先不说阿炤是莎乐美还是先知,就算他是莎乐美,我也对我弟弟的身材有绝对自信。反正又不会全裸,缙云,你不用担心他违反公序良俗要你去保人。”

长柳差点憋笑憋得厥过去,仰头深吸了两口气。他实在是第一天知道自家亲亲老婆大人这么厉害,牙尖嘴利完全不输巫炤,扎心都是照着点捅,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干脆利落精准打击。他又看了一眼缙云,他可怜的老部下一张脸憋得都快绿了,一副想辩驳又找不到理由的委屈表情,实在是足够娱乐性——要是让缙云的队长队友见到了,恐怕明天刑警队早晨上班都得顶着黑眼圈。

太惨了。

真的太惨了。

云啊你可开点窍吧。

方雷淡定地眯了眯眼,瞄准缙云把花梗丢到他脑袋上,缙云条件反射地一把攥住,然后茫然且无辜地望回去。

“我建议你想清楚你为什么对巫炤要去跳舞那么大反应。莎乐美的票阿炤给我留了,想通了来找我要,退朝吧。”

4

“所以我可以笑了吗?”

“走远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到底怎么带的他?有你一半开窍阿炤也不至于气成这样。”

“他是王者也带不动的青铜啊夫人。”

5

北洛很惊讶缙云会跑来找他。

而他的这位寡言克己的学长居然不但来了还很赏光地要了杯……玛格丽特。

北洛忽然有点踌躇,他不知道是该同情学长失恋了还是该同情居然有哪位可怜的女性被学长看上。

没有嘲笑学长的意思。

只不过大学四年,多少妹子前仆后继地想追缙云,而这个木头一概“你好谢谢对不起”三连拒绝得干净又彻底,简直震撼全校。是以这位学长虽然又高又帅又优秀,但仍旧是个祸害了X大上下整整六届小姐姐的大魔王。

“你这是掐着周末点来我这买醉吧?”

毕业后懒得继承家业,随手开了个小酒吧的北洛也算是朵奇葩,小酒吧开得有声有色,对象好看又博学是个大学老师。大哥管着公司大嫂温柔和蔼侄子们活泼可爱,挚友三无不时一场小聚,兴致起来有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基本也算是现充典范。

顺便一提,对象曾是缙云的小迷妹。

被质疑的对象摇了摇头,盯着手里光秃秃的花梗若有所思,然后抿了口酒看着北洛开了口,差点把这位不打不相识的学弟呛进急救。

“你会介意我穿很少吗?”

“不介意,完全不介意,只要法律允许你裸奔都没问题……不要在我面前就行!”

缙云抿了一口酒,歪着头很是嫌弃的白了他一眼,然后顿了顿,一口把小杯子里的玛格丽特喝了大半,叹了口气。

“那你会在意谁穿得很少?”

“你这什么问题……哎呀怕了你了,就仨人,老婆大哥小缨子。”

迫于淫威不得不认怂,北洛从吧台里绕出来,手一撑坐到学长对面的高脚凳上,支着下巴打量灯光下看起来很委屈的男人。

真难得,榆木芯子的大魔王居然会委屈。

“老婆是我的,穿得再清凉,谁看我也挖谁眼珠子。玄戈好歹是个CEO,裸奔那是社会新闻……至于小缨子,倒不是说在意她穿的少,只是她那脾气,一钻进书堆里压根不记得时间,一个人走夜路回去我们谁都不会放心。”

“说说吧,你在意谁穿得少了?”

6

“诶,阿月,你那大学时代的偶像有没有心上人啊?”

“嗯?没听说,和他那会儿走得最近的可能是我。”

“噫!干什么他!你要嫁我了他想干啥!”

“……?”

“好吧,我感觉他失恋了。”

云无月愣了愣,手上的教案差点一笔划出去。她回头看向趴在椅背上坐没坐相的北洛,在得到了始末之后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我好像知道怎么回事了。”

“有瓜?求吃!”

云无月伸手揉了揉看起来像只大型犬的北洛,神神秘秘地笑了笑。

“你也认识的。”

7

缙云回宿舍的时候把和他合住二室一厅的队长吓了一跳。

队长从没见过缙云喝酒,哪怕是队里的庆功宴也一样滴酒不沾。

而这人大晚上的回了宿舍一言不发,只陷在椅子里形容颓靡地看着客厅桌子上的相片,悄没声息也不开灯,险些把早早回来沉迷游戏导致生理需求告急的上司吓得失禁。

多穷凶极恶的罪犯都见过了,让舍友副队吓尿了这可丢人丢大发。

是以队长解决完了需求,干脆拉了把椅子坐到旁边,准备发扬精神开导开导自家同志。

“云啊,怎么了?”

缙云没理他,只是就着黯淡的月色和队长房里漏出来的灯光看着那两张相片。队长顺着看过去,发现缙云的视线没落在那张有他兄嫂的全家福而是落在另一张双人合照上。他记得那张照片,两个风华正好的少年,一个是眉眼柔和嘴角含笑的缙云,另一个少年皮肤白皙文质彬彬,对着镜头有些腼腆地笑眯了眼睛。

“……家里出事了?”

缙云一直没说话,他慢慢地伸出手,手指在将将触碰的距离虚拢着那个笑得眉眼弯弯的人,许久许久才哑着嗓子出了声。

“阿炤……队长,阿炤……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8

他其实挺不招人喜欢的。

孤僻、寡言、执拗、不解风情。

巫炤九岁那年见他就不喜欢他,为了这个和方雷无声地闹了一整个月,最后也不晓得是不是不舍得姐姐才终于妥协。

可巫炤陪他淋过雨。

十几岁的少年在暴雨里手拉手地跑在空旷的街道上,像是跑在一场没有天光却疯狂又迷人的梦境里。巫炤略长的头发被大雨打湿,湿哒哒地贴在脸颊颈侧,少年却在街角路口停下来转过身面对着他,笑得眉眼弯弯地说“我们逃出来了”,而长街上的路灯恰巧到了点一盏盏亮起,在巫炤身后绵延出一条璀璨的光路,他的少年像是天使走下了天梯。

巫炤也陪他受过伤。

刚上高中的时候巫炤被人诋毁过,欺负过,甚至围堵过。天之骄子不屑与那些人计较,只淡漠将那些难听的句子当做过耳风声,下一次依旧是温文尔雅修眉俊目的年级第一,活得惊才绝艳,活得唯我独尊。

可缙云不能不计较。

时光久远他不记得他到底为这打了多少次架,被巫炤念了多少次巫炤又为他上药了几回,他只记得那个路灯也昏暗的角落里,唇角沾着血迹脸侧带着划伤的少年指尖冰凉地蹭过缙云面颊上的淤青,然后一把抱紧——明明自己的手抖得几乎使不出力气。

他们曾经走过好多个冬季夏季,一起分享一个红薯一支冰;也曾在高考后从同窗挚友的告别宴上溜出去,偷翻进学校的楼顶聊到黎明,看日出似锦;他们一向最是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心思决定,高考志愿填得轻巧得要命,同一所院校一个分数最高一个踩线滑进;巫炤记得他从不言明比起辛麻更爱咸鲜的口味,他也记得巫炤从不宣之于口的小小洁癖。

没有人能够演那么十几年的戏。

巫炤对他从来一片真心。

那么多年下来,他的身边只有巫炤与他同进同出,肆无忌惮与他笑谈玩闹,就好像不知不觉之中巫炤早就被他安排进了往后余生,是以如今对方骤然抽身而出,他就只觉得全世界都空荡得可怕。

他没法想象失去巫炤的话,往后的路要怎么走。

毕竟是他自己拒绝了所有人的靠近,只把那一个人圈进领地。

9

缙云还是去看了巫炤的演出。

坐在一片漆黑的剧院里时缙云有那么一瞬间很想转身就逃,但队长那晚欲言又止之后落在肩上的轻拍和低语却将他按在座位里动弹不得。

“真的在意就别错过了。”

“兄弟们不介意这些。”

他又想起北洛歪在高脚凳里意有所指地说玛格丽特是失恋专属,而他看起来像被甩还不知道理由。

他看着复又上台的巫炤,七色的纱衣层叠地笼罩着那具柔韧修长的躯体,随着追光折叠出叫人目眩神迷的光,而巫炤就在纱衣里伸展手臂,跨步,旋转。强烈的光打在他的身上,七重纱因为他的舞姿在空气里翩飞,仿佛是栖息在那身躯上翅膀翕动的蝶。

而后就有一只蝴蝶飞离。

那浅紫色的蝴蝶,翅膀的一角被攥在巫炤手里,他踮起脚尖飞快的转了几个圈,手一扬一松那蝴蝶就自由地飞去暗夜。

缙云就看着巫炤在舞台上恣意的舞蹈,看他折身旋转、看他俯身又直起,舒展开的身体像是春日河边随风摇曳的垂柳枝条,指尖挽出的花在蝶翼翩飞里盛放。

他恍惚着想起之前坐在图书馆里翻看的那本陈旧的书。巫炤也赤着脚跳舞,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隐约有一点瓷器的意韵,但它们起舞,那样灵动的起舞,泛黄纸页上的文字成了真:纤细的双脚就像一对纯白的鸽子,它们就像树上两朵翩然起舞的白花……那舞台是铺了红色的地毯吗?还是原本的木质就是暗红色?地上像是铺满了干涸的血,而巫炤就在凝固的血泊中跳舞。

乐声停了。

缙云惊醒过来。

他看见巫炤立在那一束光的正中,最后那件赤红色的薄纱正慢悠悠地从半空飘落——那其实是很快的事情,可是在缙云眼里却放慢成了那红绡掠过巫炤身体的过程,裸色的短衣覆盖了他的大腿和胸膛,短衣上绵延着深色的缠绕的藤。

“我希望现在能给我一个银制的盘子,里头装着……”

他听见巫炤这样吟唱。

10

缙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也许是方雷给的票座位太好,也许是队长每日安排的基础体训效果显著,又或许是北洛给的粉晶钥匙扣磁场卓越。

总而言之,等他回神的时候就已经带着岑缨塞进他手里的波旁玫瑰,在舞台谢幕完成,退场前的时刻翻过了舞台,抱着花单膝跪在了巫炤面前。

他仰着头,看向还画着浓浓舞台妆的巫炤,保安在后台附近蠢蠢欲动,周边的其他演员却吹了个口哨笑盈盈地调侃巫炤有个浪漫的追求者。

巫炤没动,也没说话,只是垂眸看着他,略长的额发遮掩了眉目看不清神色。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伸手接过缙云手里的花摆出温柔得体的笑容,客套又疏离地说谢谢支持,然后就转身准备下台。

不能放他走。

缙云在有些嘈杂的环境里清晰地听见了司危和岑缨骂他愚蠢,也听到了那些演员们善意的轻笑,还听见了……听见了什么呢?

是天台的风声。

还有随着巫炤柔软声音落在颈侧的湿润触碰。

“缙云,今晚的月色真美。”

可那一天他明明是陪喝多了的巫炤去天台看的流星。

11

今天不算是什么好天气。缙云等在后台外的时候就听见工作人员说外边下了大雨,门口的车堵成了停车场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散去。他凭着绝佳的记忆力看着那些演员都散去,而巫炤仍旧没有出来,于是头一次逾矩地撩开门帘闯进了化妆间。

巫炤还在那里坐着,一身休闲的风衣,半长头发在脑后随意地扎了个揪,看起来脆弱而年轻。他低着头,指尖拨弄着那一捧颜色秾艳如血的波旁玫瑰,而缙云觉得心里的不安又一次占据了身体——不做些什么,他就会永远失去巫炤了。

“阿炤。”

被他从身后搂住的时候巫炤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安静地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人,声音和眉目一样疲倦。

“你来做什么。”

“我来……回答你的问题。”

缙云推了转椅让巫炤面对他,又一次单膝跪在巫炤面前。他抓着巫炤的手,低头虔诚地亲吻白皙的指尖。

“我想过你。我想保护这个城市里的人,而这些人里,有你。”

他看向巫炤开始下起雨的眼,搜肠刮肚了半天自己可怜的文学储备,然后撑着转椅扶手,倾身亲吻了巫炤漂亮的眼睛。

“今晚是仲夏,而你已在我的眼皮上涂上了爱懒花的汁液。”

玫瑰落在地上的时候,雨过天晴。

12

巫炤没想过缙云会来看他的舞剧。

他原本也只是为了老友作一场特出,却没料到姐姐的位置上坐着被他拉黑了许久的缙云。

更没想到这人居然抱着玫瑰跳上来在他面前单膝跪地。

何必。

道不同,这样纠缠有什么意义?

他还记得那天缙云眼睛里璀璨的光芒,也记得自己如坠冰窟的心。他不知道缙云什么时候去的警校却清楚缙云从小的志向,那张毕业证承载的是缙云的理想,而那条路上没有他巫炤存在的痕迹。

什么时候为什么你想过我没有?

没有要回答只不过是不想亲耳听见自己心知肚明的回答。

从来被众星捧月的人也是会有失恋的一天的,还特么的是无果的暗恋。

所以被问到剧目的时候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莎乐美。

希律王的公主杀死了爱情也杀死了自己,这一场莎乐美是他送给自己的告别,告别年少时遇见的太惊艳的人,告别少年时交出的真心。

如果九岁开始一直讨厌你就好了。

如果十六岁那天没有爱上你就好了。

如果我们从来不曾相遇……

我宁可从不认得你。

缙云。

13

如果有一个人,有一个你深爱的在乎的人,在你于璀璨荣光下告别往昔时面朝着你递上玫瑰。

你会如何?

如果有一个人,有一个你渴望的执念的人,在你于观者满座中决绝断情后看着你吐露真心。

你会如何?

巫炤真的想把那束玫瑰摔进缙云怀里告诉他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童话,他已经走出了给自己编织的那场日久生情的戏码,接下来应该是好聚好散各自潇洒。

可缙云从来不对他说谎。

那双眼睛太明亮太深情,轻而易举地让他回忆起分别以来的思念成疾,回忆起年少时一瞬即是永远的动心,回忆起他曾见过的,那么许多年来缙云护在他身前的背影。

是以溃不成军。

关于缙云,巫炤觉得自己懦弱疯狂,却又好像有无限的勇气,无比的坚定。只要缙云稍稍侧身,不必回头,他就能从侧影捕捉到光明,一点爱意敢去拼一个余生有你。

反正那个迟钝的人都学会了以如此方式告白隐晦爱意……

那他又何妨在这个仲夏夜赌一场好梦不醒。

14

【按头小分队】

你大姐还是你大姐:缨子司危,怎么样?

巫之糖糖:表姐,计划通√

粉色合欢花:缙云大佬原来这么耿直的吗……

你祖宗还是你祖宗:他就是个弟弟。

燕语花事:我后悔答应你们了,我真不知道巫炤的舞跳那么好,我想拉他常驻。

越州燕:老婆还有我。

巫之糖糖:狗粮滚粗!

粉色合欢花:狗粮滚粗。

你祖宗还是你祖宗:老婆我们是不是应该煮红豆汤了?

你大姐还是你大姐:可。

【北洛宅】

“什么!?他他他他他……靠,点子太硬了一挑就挑全校男神?”

“嗯哼,人家青梅竹马,你没机会的。”

“别吧巫炤那个脾气谁敢啊?还是我家阿月最好。”

“闭嘴吧你……”

15

若最怕分离?

便永不分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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